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曹郭】手表

江山几万重番外,曹郭向,现代设定,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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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庄子


郭嘉曾经有过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


当初他们刚刚在一起时曹操曾经想买一对对戒,郭嘉嫌麻烦就没有买,毕竟两个人一起进出公司带同款戒指什么的实在太显眼,虽然说大家都心照不宣但秀恩爱不是这么个秀法。于是曹操就托人找到一个有名的老钟表师定制了两只同款的手工腕表。当然,这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比戒指贵得多的名表有没有更加闪瞎人眼这件事先压下不提。


经典的银色表壳,表盘上是深蓝色的银河,跳动的指针旋转过星辰大海,很是漂亮。快要做好的时候商家打过电话来问需不需要刻字,好让钟表师做最后的调整。


Love forever


郭嘉摸着手表,看到表盖上那行漂亮的手写花体英文,特扫兴地说了句:“送钟送终的寓意多不好。”


“你信这个?”曹操道。


“我信鬼神的哦。”郭嘉把手表戴在腕上,摸了摸。


“喜欢?”曹操看着他问道。


“喜欢啊。”郭嘉笑笑。


“喜欢就好。”


“有点像手铐。”郭嘉摸摸下巴评论道,“有什么象征意义?婚姻是爱情的监狱?”


曹操道挑眉:“无期徒刑?”


郭嘉闷头笑。


“forever。”郭嘉眯眯眼轻声吐出这个单词,气息从唇齿之间泄露出来,仿佛还是温热的。永远,多好的词。


永远的爱。


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


郭嘉半是玩笑半是调侃地说:“你居然没有刻名字,是不是想等我死了以后再拿它来泡别的漂亮弟弟?”


曹操皱眉:“什么?”


郭嘉大刺刺地说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在意。”


曹操想了想,说:“如果你想的话再去刻一个好了。”


郭嘉笑笑,说不用了。


“反正我经常丢三落四,说不准哪一天我就把它丢了呢?”


曹操挑眉:“你尽管可以试一下。”


郭嘉眨眼:“不敢不敢。”


郭嘉每天都戴着那块表上班下班,虽然还是会时不时迟到,好像那块表戴在手上只是个摆设一般。郭嘉非常小心地对待那块表,保养得非常好,几乎没有什么划痕,有时还会下意识地抚摸它,像一个揣着糖果的小孩子。


可后来那只表还是被郭嘉弄丢了。


那次的绑架,绑匪们搜走了郭嘉身上所有的东西,那只价值连城的表自然也没有幸免。郭嘉始终非常平静地看着那些人把表从自己手上粗鲁地扯下来,一言不发,只是叹了口气。


郭嘉回到曹氏之后也曾经回去找过,可惜已经早不知道给卖到什么地方去了,自然是找不着了。


曹操没有说什么,马上又让人定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郭嘉拿到那只表的时候,下意识地翻看表的背面,发现原本的刻字变成了——


Love J forever


他居然还记得。郭嘉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块表,想了想,提起刻刀把那个J轻轻划掉了。


太远了,他受不起。


不如就这样吧。


后来,郭嘉的神经越来越不好,体力变得很差,上班的时候会忍不住打瞌睡,做事有时候会变得迷糊。他再没有过多的精力去维护那块表,那只新表只戴了两年就变得很陈旧了,调节的螺钮松动了,表面上出现划痕。


可是郭嘉却开始变得前所未有的勤奋,早到不早退,每天可以处理差不多是别人两倍的工作,他几乎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人,和以前浪荡子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荀彧打趣说他再这么下去,就可以在三年内把退休前的工作都做完然后回去领养老金了。郭嘉笑笑而过。


那块表的寿命在陪伴他的第三个年头走到了尽头。


郭嘉在一次出差途中,在旅店的盥洗室里洗澡时不小心把它从洗手台上掉了下来,松动的表壳摔成了两半,镶嵌成星辰的碎钻散落一地,银色的表针安静地躺在地上。郭嘉伸手去捡,却被划到了手。郭嘉蹲在地上看了那一地残骸大半天,然后拖来扫把把它全部扫进了垃圾桶。


曹操知道了这件事,想要再定一块表给他,但是当年那位工艺精湛的老钟表师已经去世,要定做一块一模一样的表是不可能的了。于是曹操联系了别人在找钟表师做另外一套,郭嘉却说,不用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明明知道,却看不穿。


从那以后,郭嘉的手腕变得空空荡荡,他也再没有买别的表。曹操也脱下了那块他戴了近乎八年的表,一个人的情侣表总觉得奇怪。


自此往后他们都没有再戴过手表。


直到后来,郭嘉走了很久以后,曹操才在一个黑市的拍卖会上看见了当年属于郭嘉的那块腕表。主持人在台上说的滔滔不绝,名师出品,全手工制作,独一无二。但只有曹操知道,那原本该是一对的。


曹操花了几乎相当于当年十倍的钱买回了那块表。回到家把两块表摆在一起,看着看着,突然觉得头痛非常。灯光亮得那么刺眼,房间里空旷得让人烦躁。


那两块表被曹操锁进了柜子里,而那个时侯,它们已经很旧很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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